恋（72）

晨景

早上水城的食客挺多的，有老人做寿，孩子满月，小伙子定亲，姑娘出嫁，好友互访，单位谈业务等等。在早茶店招待客人显得大方，虽然花点钱，但省了好多事，招待客人要买食材，自己要烧好，准备桌椅茶具，吃好还要收拾洗干净。在早茶店里不要自己动手，早点的品种多，随便选，味口也好，在家里烧总没有早茶店里有味，客人吃好就可以走路，不需要收拾桌子，给个钞票就行了。

我和王菊华离开水景楼就在街上走走，街道两面的店铺比较忙，做烧饼的，煎油条的，卖豆浆的，卖米饼麻团的，卖水饺面条的老板和帮手忙个不停，每家店里食客爆满。这些顾客有的是工人，他们要吃点去上班，有的是到街上买东西的，早上先品尝街上的早点，有的是卖菜，卖鱼，卖鸡鸭蛋的，卖好了，肚子饿了买点烧饼油条或者米饼填填肚子。过了早上八九点钟，各个早点店基本上没有顾客了。

我与王菊华走到河边的凉亭坐下来，观赏着河里的行船，看到河里的行船就自然想到我的爸妈他们在外面是多么的辛苦。河边泊着好多渔船，以前水城河边上泊着许多小木头帮船和木质的运输船，那时交通不方便，我们这儿是水乡，到哪儿去都是坐帮船，帮船是水乡的重要工具。运输船主要装载砖瓦，泥土，粮食，煤炭，百货等。交通不方便的年代，帮船和运输船发挥了作用。现在交通发达了，人们出行坐公交，有好多人家买了轿车随时都可以出行。要运个水泥，黄沙，砖瓦，瓷砖，家具，工厂里要把做的零件，机器设备运到目的地都是用卡车，既方便，速度也快。现在在水上搞运输的都是上千吨的铁船，小木帮船载客，大木船运输已经成为了历史。

“陈晓，你记得吗，我们小时候在码头边站在水里用手抓虎头鲨，有一次你把手伸到麻石底下抓虎头鲨，被虎头鲨咬住手，你就是不肯松手，你从水里把虎头鲨拿上来，虎头鲨还是不松口。你的手血淋淋的，但你不喊疼，高兴的笑着。我们一起用草鞋和小瓦做鱼窝，用绳子绑好扔进靠近码头的水里，到第二天迅速的收起来，虎头鲨就在鱼窝里面，一般的一个鱼窝有一条虎头鲨，有时候有两条虎头鲨是一对虎头鲨。一个早上我们能收到十几条虎头鲨。那时候码头鱼虎头鲨真多，现在取鱼的人多，虎头鲨鱼少了，价格也高了。以前一斤虎头鲨几毛钱，还不得人买，现在一斤虎头鲨卖到几十块钱一斤，还买不到。”王菊华把我的手放到她的腿子上说。

“过去穷啊，我们一起逮了好多鱼，没有香油煮，只好晒鱼干，现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想吃这些当年到处都是野生的好鱼已经很少了。吃的人多了，河里的野生好鱼越来越少了，所以价格必然高了。我有时候到码头的石头底下摸虎头鲨，还想小时候一样能有收获，可是都是失望而归。我们小时候做个小攀罾在河边攀鱼，白条鱼，虎头鲨，鲫鱼，鳑鲏鱼，螃蟹，大青虾多得很，现在做个攀罾，恐怕一条鱼也弄不到。”我感慨的说。

“现在提倡要保护我们的水资源，不能污染环境，不准烂捕捞是很重要的。禁捕捞几年有好处。”

“菊华，走走吧，我们到郊外去看看。”

我们来到以前木材公司的地方，木材公司早就不存在了，公司前面的小河沟填平了，堆放木材的场地早就建了楼房。楼房的底层是店面房，有书店，有包子店，有海鲜店，还有酒店等。记得几十年前我们家要买木料建个简易房子，要打报告，请水城的官员批条子。木材公司的工作人员很有派头，说话很牛，即使遇到相识的本水城人总昂着头走路，从不看你一眼，那时建材少，木材公司的人很吃香，你拿着批条当天不一定能买得到，你要跑好几趟，还要说好话，那些手里有实权的人高兴了才叫你到堆放木材的地方去挑选需要的木材。如果测量数据超过计划，哪怕一点点，他们也要你重新选料。我家去木材公司选料时，我爸带了好烟，测量尺寸时多了一点点，工作人员叫我爸重新选料，我爸说尽了好话才同意加钱，把木料抬走。现在好了，需要买木材随便买多少，不是以前的计划供应了，所有的建材市场上可以买得到了。

我们在木材公司的老地方走了一圈，那时紧俏的木材公司只能在脑海里存在了。

“陈晓，晚上到我家吃饭吧。”

“不去了，我要把家里收拾一下，中午睡个好觉，到下午就回县城学校去了。”

“好吧，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们做教师的很辛苦，难得放松，我与你一起回家，帮助你收拾一下，这样节省了时间，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就到附近的紫燕砂锅烧鸡店买一只砂锅老鸡品赏一下看，好多人告诉我说紫燕砂锅店的鸡汤好喝。”

“好吧，我们回去，烧瓶开水泡茶。”